第11部分 (第3/4页)

了。”陈华解释着他的突然现身。

任苒尴尬地“哦”了一声,记起那个和善而沉默寡言的瘦小妇人,她有着一张满是风霜的面孔,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还要老很多,“她……我是说茅姨还好吧。”

“她的风湿性关节炎很严重,很可能以后不适合再住在双平了。阿邦打算接她来北京住,可是她舍不得离开家。”

说话之间,陈华半搀半抱,带她走出来。她勉力挣开他的手,“没事,我能走。”

“我的车停在银锭桥那边。”

陈华还说了一句什么,但任苒脚步飘浮地向银锭桥走,并没有听清,也不打算去问。

两年前的一个夏夜,她曾跟祁家骏也是这样走在后海边,带着薄薄醉意。晚风含着热气拂面而来,依稀是旧时气息,记忆片段涌上心头。

“这里名叫后海,那边还有前海、西海、北海、中海、南海……这么多海,其实都不是海。”

她当时对他解释着这一带的方位与景观。

当然,都不是海。

真正的大海在远方,眼前这样的波澜不兴,不是她曾经对着的任何一片海洋。

她凝视银锭桥上可以看到的隐约西山轮廓,而他则凝视她,仿佛要在从小到大早已熟悉的脸上读出什么,或者,只是想看入她心底。

“爱你,把你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不想再让任何事伤害你,珍惜你,希望跟你永远在一起。”

这个声音盘桓耳边,挥之不去。她在银锭桥上站住,伏在栏杆上,看着下面暗沉水面倒映着大半轮明月,水面泛起粼粼微波。

“西方有句话,如果你一直挂念逝者,他就走不了。只有慢慢停止想念,他才会无牵无挂去往极乐世界。”

当时明月,此刻依旧,只是月下看着她的那个人不可能再出现了。她真的必须放弃想念,让他自此从心底消逝吗?

“在想什么?”陈华问她。

她收回思绪,“请原谅,我现在很容易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

“我带你去海边住几天吧,任苒,看看珊瑚。最近几年,双平附近海域……”

“不,我哪儿都不想去。”她猛地打断他,直起身子,继续向前走。

如果跟往常一样,是阿邦送她回家,如果她清醒着,会与他闲聊几句,有时喝多了一点儿,会干脆在车上睡着。等到了公寓楼下,他叫醒她,她照例道歉:“对不起,阿邦,真的不用再来接我,你看我不可能喝到烂醉,叫辆出租车回家就可以了。”

而阿邦都只是好脾气地笑,既不点头答应,也不辩驳,送她上电梯,确定她进了公寓将门反锁好再转头离开。

当坐在身边的那个男人是陈华时,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努力在酒精带来的麻木感中保持清醒,身体高度紧张,脑袋里十分混乱,到拿出钥匙开公寓门,才松了口气,转头正要与他道别,两人却在那一瞬间拥抱到了一起。

她在仓皇之间,抓紧他的衬衫。他的吻遽然占据了一切,她被无法理解的力量笼罩,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她住进这间公寓后,他从来没有来过,可是黑暗之中,他仿佛知道所有的格局,径直抱起她走进卧室;这个怀抱她睽违多年,已经陌生,可是此刻却如此亲密,似是一个故人悄然入梦而来。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没有与人有如此亲密的接触,某些长久压抑心底已经接近忘却的记忆不受控制地浮了上来。她孤独得太久,所有对孤独的习惯,其实只是一种无奈,一种自欺。

突然之间,她放弃所有思考的能力,只想不顾一切溶解在这个怀抱里——这不是出于单纯的□,而是从肌肤到心灵深处渴望一个没有间隙的忘情亲密。

她被他放到卧室的床上,他一粒粒解开她的纽扣,嘴唇贴到她□的肌肤上,灼热发烫。

所有的一切都在幽暗月色中朦胧不清。她几乎可以实现自我催眠,告诉自己,这是一个梦,她只需沉溺,不用思索。

然而,她清楚这不是梦,也清楚知道紧紧抱着她的这个人是谁。

意识到这一点,她没有办法继续混沌下去,让自己一无所知地接受。近乎灼伤的痛楚侵蚀着她,她挣扎着叫道:“不,家骢……”

陈华曾经用过的这个名字从她口里叫出来,对他们两个人来讲,都显得有些陌生了。

他停止动作,他的身体仍然火热地抵着她,隔了一会儿,他将头埋在她颈间,良久不动。

世界突然之间转入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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