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4页)

里糊涂,我们也学得稀里糊涂。如果不是这次检查,如果不是班级搬迁合并以及老师的及时撤换,那么,我们整个小学阶段也可能就这样稀里糊涂下去了。

记得刚开始语文课学拼音,回到家,我妈问我都学些什么,我说学的“a、o、e”。第一天、第二天、反复问了无数天,我都说只学了“a、o、e”。这时,我妈开始担心起来,她摸了摸我的头,疑惑地说,这孩子是不是真有傻病?怎么学了这么多天,问一次又一次,就只会三个“aoe”,呢?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就只会这三个字母,你说愁人不愁人?从此,我妈就像有了心病一样,于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她又一家又一家的专门找到和我同班的几个孩子打听,他们几个都聪明地告诉我妈,说老师就会这三个字母。我妈这才叹了口气,说,完了,傻孩子遇上了个笨老师,这孩子可没指望了。

在学钟表一章时,李老师不懂装懂的样子至今历历在目。那时候,农村里很少有钟表,只有个别村干部家里或者外边有工人的家庭才有资格摆个小马蹄表。对钟表我们既新奇又陌生。听说要学习认识钟表了,同学们都高兴得头几天里就央求老师快点教,李老师呢,好像故意吊我们的胃口,急什么急?等那天高兴了我再好好教教你们。我们都天真地等着他哪天高兴。有那么几天,同学们都像换了个人,上课时,一个个正襟危坐大气不出,就是下了课,也不再放肆地嬉笑打闹,都怕惹得他生气不高兴。李老师也很容易高兴。这天,一进教室他就喜气洋洋地问,你们猜我今天讲什么课?学钟表!同学们马上兴高采烈地回答。

什么是时针、什么是分针,怎么个认法、怎么个算法,他拿着课本摇头晃脑地在那里照本宣科,似乎还讲得头头是道,可我们这些人几乎没有一个能听明白。李老师真有耐心,问他一个问题他便念一遍课本,反反复复不厌其烦。最后,他说,算啦算啦,现在学会也没用,你们家穷得连锅都快揭不开了,还会买钟表?等买了再学吧,到那时候我再教你们也不迟。

过了不几天,住在附近的一位妇女,提着一只小马蹄表来请教李老师了。

李老师,这位妇女一脸诚恳地说,听说你正教认表,俺家这只小表,孩子他爹捎回来都大半年了,到现在我也认不了,你也教教我吧。李老师把表接了过来,先端详了一阵子,又翻开课本对照着比划了一番,才一本正经地说,你这只怎么与书本上画的不一样?然后,又把表反过来看了看说,这啥表?这么复杂,咱没见过,这样吧,我教给你光认认点就行了,那分钟太难学,你也学不会。说得这妇女一会点头,一会又摇头,直到离开时,这位妇女还是懵懵懂懂。

此后,村上的人们见到李老师便经常有人开玩笑地问,咳!李老师,看看你书本上的表几点了?这时,李老师便会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李老师对我们的考试也别具一格,他高兴了考,不高兴了也考,随时都会宣布考试。比如吧,同学们正做着作业或是他正讲着课,如果这时有那个人惹他生了气,他便马上脸一拉,宣布说,考试啦,考试啦。接着便是提问生字或是在黑板上出题。有时候,他还会故意出一些我们没学过的内容,见同学们抓耳挠腮,他便忍不住自己先吃吃地偷笑起来。

在小学阶段的前几年里,每次考试,不管是正式还是非正式,我都没考出过好成绩,平时很熟悉的问题,到考试的时候就都不认识我了。平时都会做的题,到这时也变得陌生了。老师们也觉得奇怪,这孩子平时学习挺好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拉稀?

我更是纳闷苦恼得了不得。

不只在老师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回到家还要接受全家人的斥责。犹如批斗会,全家人轮流上阵,轮流对我批斗。

我爹常常是一脸蔑视的表情,看到我连眼也不抬,耷拉着眼皮斜楞一眼,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好像他都懒得斥责我。我妈呢,则正好相反,每次看到我分数可怜的试卷,她都会像机关枪一样放上一阵子,让我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直到我泪如雨下,似乎才能止住她喷发的怒火。

我哥往往会幸灾乐祸,我挨训后,他喜欢挤眉弄眼地逗引我,有时还正话反说,比如,呀!二傻,这次考的又不错,又受到表扬啦,下次可还得这样考!不等他说完这些,我就想揍他一顿,可是,我从来也没敢,一是我打也打不过他,二是父母亲从不允许小的跟大的打架。

我姐姐则很生气的样子,每次都噘着嘴气哼哼地说,笨死你啦!笨死你啦!

也真是奇怪,每当听到考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