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桑诺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很快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火机上，“就，随便发会儿呆。”
她心里想的事情不少。
S市，那场大雨，那一群密密麻麻拥搡过来的丧尸，突然长好的伤口，莫名其妙出现的手机，那只摸起来温热的手，还有现在这偌大的足以满足一个人生存条件的仓库。
这些事缠绕在一起在她脑子里乱晃。
如果非要揪出来一条说，就要纠缠到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桑诺无意多说什么，曲烟却并没有因为她那句话就止住话头，靠在沙发上慢慢擦着头发，语气随意的聊了起来。
“我？”桑诺在心里叹了口气，直起腰，将火机揣回口袋。
看来这场聊天是躲不过了。
她偏头朝浴室的方向瞥了一眼，浴室里的三个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声音很大，听着像挤了三十个人。
也不知道这边的墙隔不隔音，要是不隔音的话，现在外面估计得爬满想要进来的丧尸。
“嗯，”曲烟点头，“说实话对你挺好奇的。”
“就是个混日子的，”桑诺放松身体，往后挪了挪靠在沙发上，“没什么特别。”
“是么，但我觉得你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
曲烟对她的自我评价并不赞同，“感觉你和我们不是一类人。”
“因为我不吃过期食品吗？”桑诺随口接了一句。
接完，又觉得在这个能有口吃的就很不错的世界，她居然还能下意识去注意过没过期，确实挺矫情的。
“不是，”曲烟愣了一下，笑开了，“你长得很好看，我还从来没见过长得比你还好看的人。”
“哦，”桑诺顿了两秒，在她的视线中张了张嘴，“谢谢。”
“并且，”曲烟继续道：“你还会修车，我还是第一次见有钱人家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会动手修车。”
桑诺没接话。
有钱人家的少爷？
记得刚和丁亮认识的时候丁亮也是这么说的。
这么明显吗？
她倒是觉得自从来了这里之后，洁癖强迫症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病至少少了百分之九十。
要换做以前。
别说能穿着一身脏的看不出本来面貌的衣服躺在沙发上，就是在地板砖被擦的反光的商场转一圈儿，回家也得立即换一身新的……
“身手也特别好。”
曲烟没在意她说不说话，自顾自的说着，“要不是先遇到了大壮他们这些和我们差不多的，我都要对你们那个世界好奇了，是不是来自你们那个世界的人都像你这样。”
她长得很可爱，笑着看人的时候大眼睛弯弯的，要是摊上大壮，估计连上三辈子是干什么的都得倒出来。
可惜桑诺不是大壮。
她并不想谈心。
更不太喜欢把自己的一些事情拿出来和外人说。
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
心里塞满了事儿，还不得不和人面对面坐着聊天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所以在曲烟话音落地之后，桑诺就没再继续开口，曲烟在这期间盯着她看了好半天，后来看她实在没有开口的意思，才闭上嘴继续擦头发。
两个人就在这勉强算得上仓库客厅的巨大空间之中沉默地坐着。
直到大壮他们一个个从浴室出来，桑诺才站起来直接进了浴室。
“哎，”大壮在她把门关上的瞬间一把撑住。
桑诺皱眉看着他。
“不拿换洗衣服吗？”大壮问。
桑诺没说话，视线顺着他的手指往一旁衣帽间看过去。
“我去给你拿，”林煜抓着毛巾胡乱在头上抹了一把，一溜烟蹿到隔壁拿了几件衣服出来。
“不……”
桑诺下意识就想说不用，话到嘴边才猛然想起来自己的包丢了，现在除了身上穿的这一身之外，没有别的换洗衣服。
“带着吊牌呢，”曲烟突然在旁边插了一句，“新的。”
这句“新的”她说的很随意，但不知道为什么传到桑诺耳朵里，就好像在暗示什么。
“对，新的，”林煜之前还没注意过这些细节，听到曲烟说，才低头去看怀里抱来的衣服。
一件件确实带着吊牌。
“谢谢，”桑诺接过衣服道了声谢，在关门的时候又朝曲烟那边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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