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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荊哲起早就趕往了z市,調取了崔中河當年的病例。醫生的診斷與x光片等各項檢查都能夠相吻合。崔中河確實是死於突發疾病。

然而令人驚奇的是——崔中河當時的主治醫生,竟然是在z市交流的王世佗。

荊哲:「病例中清晰地寫著病人處於深昏迷狀態超過24小時,腦幹反射消失,無自主呼吸,確定為腦死亡。家屬簽字,確認放棄救治。」

根據《工傷保險條例》,崔中河在工作崗位病發到搶救無效死亡未超過48小時,被判定為工傷。而當時為崔中河家人打官司的律師,就是被害人林霖的母親,林翠竹。

如此一來,女孩身世的密辛織就了一張巨大的網,網絡進了連環殺人案的所有前因後果。

悲痛之下的林翠竹很久之後才想起來這個陳年舊案。那時的她只是個剛剛拿到律師工作證不久的年輕人,常被律所派去到公共法律服務中心從事法律援助工作,就在那時,她接觸到了崔中河的父親,崔力強。

當林翠竹得知崔力強可能是她女兒遇害的兇手時,幾近崩潰。她哭得撕心裂肺,一遍又一遍悽厲問道:「我那麼幫助他,他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

悲痛從不能感同身受,秦淮也只能盡最大努力去安撫這個受傷的母親。

林翠竹在秦淮的幫助下逐漸穩住情緒,斷斷續續地講述起當時的情況。

崔力強一直對崔中河的死亡原因存疑,林翠竹几度與當時的醫院交涉,主治醫生,也就是王世佗一直非常堅定自己的判斷結果。年輕的林翠竹憑著剛入社會的那股責任心,幫助崔力強聯繫了司法鑑定機構,最終確定崔中河確實死於突發腦溢血。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讓林翠竹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在崔中河搶救過程中,主治醫生王世佗判定崔中河已經腦死亡,當時對於腦死亡並沒有任何概念的崔力強只覺得兒子還有呼吸,怎麼就死亡了呢?

林翠竹將《工傷保險條例》中的相關規定講給了崔力強和其他家屬,也就是說在工作崗位病發到搶救無效死亡未超過48小時,可以被判定為工傷。這是一個剛入社會的小年輕在面對代理人窘迫的經濟條件時,出於職業操守能夠想到最好的解決方案。

這是一個律師的冷靜,卻不是一個父親能承受的理性——也就是說如果想要被判定為工傷,崔中河必須在48小時內被判定死亡。雖然目前崔中河已經腦死亡,但在崔力強的認知體系里,是不是可以再救一救呢?

可最終崔中河的妻子選擇了放棄繼續治療,48小時內死亡,獲得了一筆較為豐厚的賠償金。

因為是法律援助,再加上崔力強對於林翠竹的不認可,林翠竹沒有跟進到案件的最後。這也成為她職業生涯中很短暫的一個歷程,轉眼就過去了。可誰也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微不足道的小經歷,卻給她帶來如此大的傷害。

及至此時,謝隱終於梳理出一張關係網——

孫猛侵犯了崔中河的妻子,王世佗宣布了崔中河的腦死亡,又因為林翠竹的一個提議,讓崔中河的妻子選擇放棄治療,宣判了崔中河的死亡。隨後發現崔中河妻子所生的孩子是孫猛的。

最終,所有的線索都同時指向了同一個人,一個從未出現過,卻對所有人都有理由心存恨意的人——崔中河的父親,崔力強。

——

崔力強,男,64歲,城北郊興隆村村民,當年南邊反擊戰退下來的老兵,妻子已故多年,僅有一子崔中河,已故。崔力強一生在家務農,兼職陰陽先生,在村里婚喪嫁娶時幫忙賺點外快。性格本分老實,右腳微有殘疾,愛好就是鼓搗小家電和風水八卦。

這一切,都與秦淮的畫像吻合。

在兒子崔中河去世後,崔力強與兒媳袁詠梅發生口角後失蹤。因已失蹤多年,公安部門已銷戶。

謝隱:「銷戶了的話,沒有身份證寸步難行,外逃可能性不大了。他的窩點在東北村,上次我和秦老師掉的那個山區陷阱附近也有個小木屋,那裡很有可能是崔力強的一個窩藏點。」

秦淮:「已經確定了麼?」

盧曉明遞過來一份dna鑑定報告。

「我讓曉明把咱們當天夜晚遇到的那條獵犬屍體帶了回來,與袁詠梅從崔家帶來的狗進行了dna比對,確定那條襲擊你的獵犬就是袁詠梅口供中提到的崔力強從家帶走的『小狼狗』。」

謝隱這個人,外粗內細,連秦淮都沒想到獵犬這個小小細節,卻讓謝隱用活了。如此一來,方向更為明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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