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廓微微泛红,像是车窗外那一抹刚从天际落下去的红霞。
他忽然笑起一声,落在许梦冬耳朵里,是干巴巴的,捻成一条丝线——
他并没有马上否认。
他没否认。
许梦冬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所以,你有女朋友的话,有些事我们就得避嫌了,谢谢你关心我家里人,谢谢你帮我忙,但是......不大合适。”
“你和我现在是朋友,以后还会是同事,至于以前的事,都翻篇儿了谭予。”
“我领你情,真的,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瓜田李下,咱们还是需要有些边界感。”
狗屁边界感。
谭予不知道,许梦冬这些年还长本事了,她能十分自如地站在假设的高处对人进行道德批判,一本正经的脸,绷直的唇线,险些让他真的萌生了做错事情的愧疚感。
可明明他什么也没做。
帽子是她给他扣的,蛮横,直接,不讲理,也不听人解释。
她想怎样就怎样。
她给他安一个什么莫须有的罪名,他就只能受着,就像八年过去了,他依旧没等来许梦冬哪怕一句分手的理由,好让他搞明白了,他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了。
所以她才不要他了。
谭予的手缓缓从方向盘上滑下来。
“许梦冬。”他语气十成十的冷静,“就一个问题,我是否有女朋友,对你会产生什么影响?”
“就像你说的,如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他与许梦冬对视,将她愕然的眼神尽数接收:“还是说,如果我没有女朋友,你就会用另一套态度对待我?”
许梦冬不承认也不否认,且自有一番道理:“对待身边单身的异性,和已经有家室的异性,本来就不该是同一套标尺。”
她伸手在空中比了一条线:“道德标尺,明白?”
“我能接受单身的异性朋友送我回家,但不能接受有家室的异性和我在非公开场合闲聊超过十句话。”
车里暖气够足了,热融融的。许梦冬身上擦了香水,是浓郁的琥珀香,融化在狭窄的车内空气中,谭予搁在腿上的手掌动了动,心念也在动,刚要开口追问,许梦冬的手机响了。
“我妹,我接一下。”
片刻后,挂断电话。
“我妹说她已经走了,临时和同学约好去看电影,”许梦冬脸上有几分担忧神色,“我怀疑这死丫头骗我,之前说好的,她明明知道我会来接她。”
青春期女孩子的教育问题让人头疼,凶凶不得,骂骂不得,许梦冬回想起自己的高中时代,十七八岁时的自己是不是也常常说谎、敏感、躲避家长、藏匿一些不可说的小秘密?
好像并没有。
一是性格使然,她习惯直来直往,心事绝不过夜,二是因为,谭予那时简直就是根正苗红的小白杨。归功于同在学校工作的爸妈给他的教育,什么早恋啊叛逆啊通通与他搭不上边。成绩是优秀的,品行是端正的,办公室一屋子老师,全是看着他长大的叔叔阿姨大伯小婶,眼皮子底下看着,能长歪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