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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田提起水桶,两只虾还挥舞着鳌打在一起。她开心地笑了,今晚的晚饭可以吃的丰盛点了。山涧里不时能看到河虾。它们藏在石头缝里,和山涧周围高大的树木投下的树影里。这些石青色的河虾几乎是半透明的,在水里游动时很难发现它们,它们游动得又很快,但也不是完全捉不到。用一根树枝拴上一根线,或者是结实的细草绳,绳端拴上诱饵,比如一小块鱼皮,耐心坐下,不久虾子就会游来,狠狠咬住诱饵,这时就要眼明手快,快速把钓竿提起,连着虾扔进水桶里。何田小时候经常在夏季蹲在山涧边钓虾,一个下午可以钓到七八只虾。最大的也不过食指大小。现在回忆起来,那实在是很奢侈的游戏。在她钓虾的时候,奶奶或是在劈柴,或是在忙着种植,还要时不时跑来看看她是否安全。何田提着水桶,大米在走在前面,它被何田养了两年,已经认识路了。回到木屋,何田把炉台边上的一个水缸里打开,这个陶缸上盖着一个木盖,缸里养着一尾小鱼。就要到冬天了,家附近这条山涧在第一场大学后就会上冻,到时,要取水就要到河边。每次取回的水放在水缸里,以防河水上冻,一时半会敲不开冰层。缸里养一条鱼,它会吃掉附着在水缸上小杂质。如果没有鱼水缸里的水在几天之后就会变得黏腻,不能再引用了。她把一半水倒进缸里,另一半倒进铜壶。那两只虾被她留在水桶里,它们的大鳌时不时敲在金属桶壁上,发出当当的声响。何田打开炉膛外的铁板,里面的炭火只剩下灰白的灰,只有最深处还有一点点红色的星火。她用挑火的铁钩把炭灰向外一勾,碎掉的碳灰纷纷从炉子底部的铸铁筛条的空隙落到地板上放着的灰斗里,早上离家时放进去的那块红薯从灰里露了出来。它已经熟了,捏在手里还是滚烫,能感觉到烤硬的外皮下有软软的薯肉,香气也一起飘了出来。何田把红薯放在炉台上,向炉膛里添了一块劈得只有手掌大小的木柴,又加了一撮晒干的苔藓。苔藓立刻被原本已经被灰白色的碳包裹住的星火点燃,它的火苗又把木柴点燃,火越来越旺了,何田又添了一块方砖似的厚木柴,用一根芦苇杆向火炉里吹了吹。红红的炉火把她的脸也映得红红的。火苗从灶眼升起来了,何田把铜壶放在上面,关上炉膛的铁门。烧水的时候,她把大米背回家的两个藤篮提到门廊下。板栗刺球分成一堆,扔进一个篮子里;大米的草和树叶放在一个竹匾里,铺平,拿进屋子,平平地挂在天花板上悬下来的吊钩上;还剩下的,是各种野果和坚果,几串山楂,在枝头风干的山枣,一些榛子和橡子,还有几粒花菇。何田把今天的收获分类装进不同容器里,坚果放在木箱里,明天如果天气好拿出去晒干;山楂和酸枣先放在草篮子里,准备待会儿用草绳穿起来,天亮后挂在专门晾晒干果的窝棚里;至于花菇,就和虾一起吃吧。门外,最后一丝阳光已经彻底消失,天空变成了灰蓝色,黄色、橙色、绿色的叶子的颜色也随着阳光的消失而黯淡下去,很快就会变成黑色的影子。何田摘下大米身上的毛毡和缰绳,领它向屋后走。它自己走进了窝棚,何田把小窝棚的两扇木窗放下拴紧,再从放柴草的棚子抱了一篮干草,她把还有几分湿润的嫩草卷成几束,挂在墙上钉的一个木环上,剩下的干草放在窝棚一角,她留了一根干草缠在手指上。她摸摸大米的耳朵,“晚安。”大米摇着脑袋,嚼着嫩草。关好大米的窝棚门,天空已经变黑了。可树林里并不平静。风把树叶、枯枝、野草吹动,它们互相摩擦,发出各种细小的声音,其中掺杂着秋虫的最后几声鸣叫,在夜间捕食的动物发出的声音,还有远处猫头鹰发出的咕噜声。何田回到木屋时,这附近唯一的光亮就剩下水壶下那点跳动的炉火。她取下挂在门口的油灯,走到炉边,打开灯罩,将缠在手指上那根干草放在水壶下的火焰上一碰,再把这点火苗放进油灯里,点燃了灯芯。她把油灯挂在屋梁下的挂钩上,淡淡的金色灯光洒满整个小屋。然后,她关上厚重的木门,先拴上两根手指那么粗的铁栓,再用门后那根一头尖利的木桩抵上。小屋里所有的窗户也都被一一关紧。这时,水也烧开了。何田拿了只不锈钢碗放在炉台上,把两只虾扔进去,注入滚水。她这时才把身上背着的水瓶摘下来,灌满了水,重新放回保温布袋里。她顺着钉在一侧墙壁的木梯爬上去,小屋的上方用木板棚出了一层,是睡觉的地方。简陋的床上铺着毛毡,还有一床花布被子。何田把水瓶塞进被子里,爬下来,准备吃晚餐。那两只虾现在已经从头到尾被烫成了橙红色。她捞出虾,放在一只不锈钢盘上,把一枚花菇放在碗里,用筷子搅了搅,花菇上的树皮、土灰浮上来,在水面盘旋。切成薄片的花菇和剥掉壳的雪白河虾肉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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