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離四中?很近,之所以能開那麼多年?,大概是因為來光顧的基本上都是學?生,店主會在?畢業前夕的校門口?對面免費幫學?生拍照,洗出來贈送,相當於宣傳。
透明玻璃貼有很多客照,江映初看到了七班的幾個同學?,還有秋喜年?和余半杏,一前一後走著,距離很遠,像在?鬧矛盾。
還有……
左上角的照片有點眼熟,江映初靠近,手貼在?玻璃,踮起腳想看得更清楚,男人粗魯的咒罵聲忽然從巷子裡?傳出來——
「老子辛辛苦苦花精力?養你到這麼大,你他媽的就給?這麼點?」
「不是挺有本事?離了老子去外面吃香喝辣!現在?回來打發叫花子?」
「我告訴你,老子在?賭莊欠的錢你要是一個星期內還不上,我他媽的先?弄死你!」
「不知道哪來的野種!早該跟賠錢貨一起死!」
玻璃瓶砸在?牆面的聲音震得溝水裡?的老鼠都四處逃竄,花向傑皮笑肉不笑,上臉頰嚴重凹陷,雙手死死掐著自己親生兒子的脖子,像對待仇人,真的恨不得他去死。
花花沒有掙扎,像一灘深淵的死水,眼裡?毫無波動。
江映初脫了高跟鞋,往前沖:「花花——」
沒衝到一半,忽然被?人拉了回來,許清屹細碎黑髮散落額前,漆瞳映著亮光,江映初仰著頭,忘了說話。
許清屹語氣散漫,扯嘴角笑:
「公主的裙擺可不能弄髒。」
江映初怔然盯著他走上去,三兩下就快速解決掉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夾著尾巴逃之前還在?喊:
「想要回你媽的靈位,就拿錢來換!」
花花終於有了反應,憋了很久的氣咳了出來,江映初小心扶起他:「怎麼樣?還有哪裡?受傷嗎?」
「江姐姐,我不是……我不是野種。」花花不停發抖,眼眶裡?的淚水打轉,順著臉頰淌落,害怕環抱住自己,絕望痛哭。
「你當然不是,別聽?那黃鼠狼亂說。」江映初心疼安慰,找不到紙巾,乾脆用自己的裙子給?花花擦額頭的血跡。
剛拿出紙巾的許清屹:「……」
家裡?不能再回,黃鼠狼肯定不讓花花進門,許清屹把車開了過來,一輛黑色啞光的gtr超跑,江映初把花花安頓在?后座,自然坐進副駕駛系安全帶。
然後聽?見許清屹若有若無笑了聲。
「……」
後面不是沒位置了嗎。
花花哭睡著後車裡?很安靜,江映初動了下自己的腳趾頭,沒穿鞋,腳底黑乎乎的,許清屹還看了眼,她?默默縮回裙擺下面藏起來。
「餓不餓?」許清屹問。
江映初搖搖頭:「不餓不餓。」
句號都沒說完,她?肚子就很不給?面子的「咕咕」叫了兩聲,小江同學?,請你勇於承認,不要撒謊。
「……」
江映初假笑,補充道:「才怪。」
許清屹勾了勾唇,往左打方向盤,偏頭看她?:「這個點除了燒烤沒別的東西,去我那吃,我給?你做。」
像是想到什麼,他頓了下,也?補充道:
「行?不?」
他在?徵求她?的意見,如果不願意也?有其他辦法。
江映初沒考慮太多,她?吃什麼都行?,更何況花花還在?後面,於是點頭答應了:
「原來你還會做飯啊?」
「我不是說過。」許清屹挑眉,「我會得多了。」
「……」
只?會蛋炒飯的江映初決定中?止這個話題。
托花花的福,江映初有幸進入星月雲河,傳說中?有錢都不一定能住的小區,里?面都是獨棟別墅,不僅竹林綠植是進口?品種,就連池塘里?又丑又紅的大胖魚都是空運過來的。
江映初查過,半個魚頭能抵她?一個月工資。
車子在?許清屹家門口?停下,整體?外觀就已經把中?式美學?展現得美不勝收,江映初簡直一見鍾情。
許清屹把花花背上樓,她?站在?玄關處,進門就是大理石磚台階,地面和樓梯上都鋪著金線手工地毯,下沉式客廳擺放軟墊椅子和沙發,桌面有拼到一半的積木,以及牆上掛著的精美油畫。
色調雖然很淡,卻沒有冰冷的感覺。
江映初很喜歡,從外到內都喜歡,心裡?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是許清屹的私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