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已缓缓地将剑从鞘中拔了出来。
突然,木门洞开,一条灰影自门外飘了进来,手中兵器向唐定邦旋风般袭去。
唐定邦蓦然惊觉,抓起桌上香炉便向灰影掷去,同时凌空一掌拍出,竟发出雷鸣
般的声音,那灰影在空中竟将身形一扭,便向韩忆梅抓去,唐定邦双手齐出,分
两路向灰影拍去,灰影在空中如鬼魅一般,在空中竟又生生折了一道180度的
大弯,反从背后向唐定邦袭去。唐定邦见眼前忽然不见了人影,心中骇然,提起
瑶琴向后一挡,只听「嚓」的一声,那瑶琴竟自断成了两截。唐定邦一掌向后拍
出,只听那灰影闷哼一声便飘出了门外。唐定邦大声道:「抓剌客!」追出门外,
那灰影已不见踪影,那些士卒们纷纷跑来,却已什么也不见。
吴长天在屏风后看得心惊肉跳,且不说那灰影形如鬼魅,唐定邦看不真切,
就是吴长天也只是依稀看出个轮廓,他来得快,去得更快,出手到逃逸只是一剎
那间的事情。而唐定邦的「霹雳神掌」也已练成了七八成火候,平日真的看不出
来。
唐定邦转身安慰了韩忆梅两句,便吩咐手下人起轿回府了。而韩忆梅还在惊
魂未定,还在那里发呆。
吴长天从屏风后转出来,默默地将断成两截的瑶琴收好,从茶壶中倒了一盅
茶端给了韩忆梅。韩忆梅仍自发呆,也不接他的茶杯。
吴长天在韩忆梅对面坐下了,看着她,忽然问:「你喜欢唐定邦吗?」
韩忆梅露出一丝苦笑:「象我们这种烟花女子,是没有什么资格喜欢和不喜
欢的。」
她慢慢道:「是他将我捧红,是他将我包了下来,我可以不再接客;是他帮
我老母治病;是他为我们买了一栋客栈。我自小孤苦伶仃,受尽外人的气,是他
让我们有了安全感,你说,我凭什么不喜欢他?」
吴长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了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
「但现在,你已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你知道吗?有人要杀你,我就是被人
雇来杀你的,如果我杀不了你,有人还要杀我,而你,仍处在危险之中。」
「为什么有人要杀我?」韩忆梅仍是不解。
「很简单,有人忌恨你,他们不想你再留在这个世界上。」
「我活着已经不易。难道还妨碍了别人?」
「这是一个强者的社会,在强者把持的社会里,弱者永远都是没道理可讲的。」
「那我该怎么办?」韩忆梅仍是淡淡地说。
「跟我走!」吴长天斩钉截铁地说。
7
依旧是那条幽长的小巷,依旧是那座古老的客栈。乘着浓浓的夜色,吴长天
背着韩母,与韩忆梅一道来到了那所富丽堂皇的陈宅前,循着地道进入了秘室,
将韩母安置好后。吴长天拉了拉屋角的一根绳子,隔了半晌,地上有几块六角砖
似乎动了一下,又过了片刻,「丹丘生」从地底下钻了出来。
「陈老爷!」韩忆梅止不住惊呼。她知道「丹丘生」是富甲一方的富商,与
政要人物过往密切。
「丹丘生」呵呵一笑,再往洞中一拉,提上来一个竹篮,篮中装满了酒菜,
「丹丘生」一样一样地摆上了石桌。酒是陈年的老窖,几样精美的小吃,难得还
有一只烤得喷香的烤鹅。吴长天方想起自己已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忙接过「丹丘
生」手中的犀角杯,斟了满满三杯酒,与「丹丘生」和韩忆梅将酒饮尽了。
「丹丘生」笑着一捋胡须道:「老弟深夜唤我,必是有要事相商吧!」
吴长天一口饮尽了杯中酒道:「不瞒兄台,这位是韩姑娘,现在身处危难之
中,老母又恶疾缠身,想请兄台帮忙治疗,并帮忙照料一段时日。我与韩姑娘出
去避避风头。不知可否?」
「丹丘生」沉吟半晌,对吴长天道:「你随我来」,将吴长天唤至另一间秘
室中,然后道:「我晓得这韩姑娘,他可是云贵总督唐定邦的人!你别自找麻烦!」
吴长天看着他:「不瞒你说,唐夫人要杀她,而最重要的是我爱上了她。」